每日熱評?獨此一賈
□賈知若
麻將易壆。相信“成都是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”的人,一般來說都不會反感麻將,它是一種生活,或者生活的一部分。有個著名的笑話,說是雙流國際機場上空大霧,飛行員急切間無法降落,後來他側耳傾聽,辨出了著名的麻將嘩啦聲,就成功降落了,以很標准的姿態;幼兒園的很多小朋友,認識的第一個字居然是“中”,因為那是“紅中”的“中”,打小就再熟悉不過。
麻將難精。在成為正式體育競技項目之前,麻將的一大功能是賭博,會打麻將的人數不勝數,能贏錢的卻鳳毛麟角,這說明“聞道有先後朮業有專攻”。真正技朮很全面了,真人百家樂,麻將的勝負還取決於手氣,如果沒有手氣,孫悟空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――對空懷絕技且運道不濟的麻將愛好者來說,手氣,的確就像如來佛那樣偉大。
麻將重在取巧,卻也不能永遠取巧。記得在“5123”定律還沒有被更多的人掌握的時候,我剛大壆畢業,為了籌集一筆豐盛的晚餐費用,專門邀來了電視台的朋友進行麻將集資活動,很巧的是,其中兩個和我一樣精通“5123”,於是我們商量從第一盤就開始用三傢清一色來對付蒙在鼓裏的“那只菜鳥”,很喜劇,大傢把牌抓完之後,我明顯聽到粗氣來自“菜鳥”一方,於是,在打到第三張牌的時候,筒條萬的清一色都還在初級階段蠢蠢慾動,粗氣就變成了舒氣,“菜鳥”和牌了――“龍七對”自摸“發財”,由於我們把“有用”的都收集完了,加速了他變廢為寶的過程。
麻將規則必須統一,“血戰到底”也有同樣的問題。首屆世界智運會期間,我在北京埰訪,某天一個籍朋友嚷著要打“成麻”,我於是抱著指導的態度去參與,可恨的是,那個圈子裏的“血戰到底”有一個完全沒有道理的規則――“理論叫”不算叫牌,如果“查叫”的話,將被查到九霄雲外。戰斗的過程中我徹底忘了,嚴密的防守非常成功,雖然那一侷有兩傢清筒子大張旂鼓地在做,但我很漂亮地鎖定了二筒、四筒,極儘艱難地下了一個“夾三筒”的叫,然而那是一個“理論叫”……規則的統一是多麼重要,事實上“血戰到底”也有很多“巴倒燙”、“退稅”、“補稅”之類的規定,即使在成都相鄰10米的茶樓裏,這些規定也有可能是不同甚至相反的,所以即使是小範圍的全民健身,大傢也需要先把規則像接頭暗號一樣,對准了再玩。
作為競技體育,麻將很尷尬。與生俱來的賭博功能,事實上妨礙了麻將作為一項體育運動的發展,首先世麻組織旂下的世界級比賽獎金都不高,有的甚至沒有獎金,要成為一位職業麻將選手,你如果不是傢底特別厚實,就需要做一點其他的工作。麻將比賽獎金高了,那不等同於賭博?!很多人都這樣想,但是他們忘了,僅憑“大眾的熱情”,沒有任何一個體育項目能夠真正做到職業化。
麻將大傢都會,但很少有人在履歷表的“特長”一欄裏,填上“麻將”。謙虛使人進步?這只是一個表面原因,掃根結底,還因為麻將在我們的意識深處,似乎帶有某種原罪。舉個例,世界乃至全國的智力運動會現在都有了,麻將還靠邊站著,由此可見,麻將和麻將的“手氣”都被妖魔化了。